吾友永夫古狷者,不义予之弗受也。十年卧病时掩关,户外纷纷看野马。
当年侧身五坞山,予亦结庐山之下。己畦先生盛生徒,摈斥伪体亲《风》《雅》。
时予年才十六七,不克升堂听《諴夏》。韩门磊落多奇才,镠铁银镂尽炉冶。
永夫之诗比昌谷,永夫之穷过东野。先生曰吁子来前,有粟可分馆可假。
朱门时亦馈梁肉,掉头不应如聋哑。龙蛇道厄先生殂,侯芭有泪时倾泻。
几年漂泊东西游,到处逢人皆窃骂。尔我重订云龙交,岁惟作噩月当且。
新知落落无几人,略如陶谢结白社。䱐溪沈子笔最奇,手掣神光仡𧮳閜。
葑田吴郎多态度,婀娜欲弄河间姹。永夫出语必惊人,镂胁穿心慎挥洒。
自郐以下皆无讥,儿子纷纷鄙纨裤。一日对我频绉眉,邻家老妇颜如赭。
惟鹊有巢鸠居之,依旧淹留无片瓦。入门家徒四壁立,短衣往往不掩踝。
孺子黑廋弟冻皴,新诗盈帙欣可把。近来又复学古澹,刻玉作钩改作銙。
嘱我试作《移居诗》,万壑冰壶杂土苴。永夫,永夫!叙君生平有如此,呜呼吾意其谁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