轼启。人来辱书累幅,承起居无恙。审比来忧患相仍,情怀牢落,此诚难堪。
然君在侍下,加以少年美才,当深计远虑,不应戚戚徇无已之悲。贤兄文格奇拔,诚如所云,不幸早世,其不朽当以累足下。见其手书旧文,不觉出涕。诗及新文,爱玩不已。都下相知,惟司马君实、刘贡父,当以示之。恨仆声势低弱,不能力为发扬。然足下岂待人者哉!《与吴秀才书》论佛大善。近时士人多学谈理空性,以追世好,然不足深取。时以此取之,不得不尔耳。仆老拙百无堪,向在科场时,不得已作应用文,不幸为人传写,深可羞愧,以此得虚名。天下近世进人以名,平居虽孔孟无异,一经试用,鲜不为笑。以此益羞为文。自一二年来,绝不复为。
今足下不察,犹以所羞者誉之,过矣。舍弟差入贡院,更月余方出。家孟侯虽不得解,却用往年衣服,不赴南省,得免解。其兄安国亦然。勤国亦捷州解,皆在此。因风时惠问,以慰饥渴。何时会合,临纸怅然。惟强饭自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