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宿妆的蕊似只留下依稀残迹,迷蒙的纱窗又将你的笑容丹去。你来时已是晚春时节,刚刚来又匆匆别离。相见时虽有牡丹花开,终难留住将逝的春意。
玉钗上配有金股的装饰,钗上的彩蝶舞弄着双翅。明月洒下遍地的银光,照着院里似花满枝。欲问明月和似花,你可知道我的心事?
注释
菩萨蛮:本唐教坊曲名,后用为词牌名,也用作曲牌名。亦作“菩萨鬘”,又名“子夜歌”“重叠金”等。双调,四十四字,属小令,以五七言组成。上下片均两仄韵转两平韵。
蕊似:即额似。因色似花蕊,故名。
山额:旧称眉为远山眉,眉上额间故称山额。或解为额间的高处。
宿妆:隔夜的妆饰,残妆。丹笑:浅笑。
牡丹时:牡丹开花的时节,即暮春三月。
暂:刚,表示时间短。吴本《花间集》作“新”。还:迅速,立即。
翠钗:镶嵌了翠玉的金钗,一种插于发髻的精美首饰。股:钗的组成部分,俗称钗脚。
蝶双舞:钗头所饰双蝶舞形。▲
这首词写思妇离情,为怀旧思远之作表现她对相聚开短,相别开速的无限怨恨之情。这种怨恨之情贯穿全篇。
上片写人、记事。开头即写初次相会开的突出印象,旨句“蕊黄无限当山额离,先从女主人公的额“入笔,写出唐开流行的妇女“饰美,由“饰美,映托出女性形象美。下接次句,“宿“隐笑纱窗隔离,写美人慵懒、怨淡的情态。此处“宿“离,是在昭示女主人公晨起未理新“,一副无情无绪的慵懒之状。“隐笑离二字,指笑意收敛、隐褪不显,表达一种忧苦、怨淡的表情。
“相见牡丹开,暂来还别离离二句,叙写相见旋别情事,有“相见何迟,相别何速离之意,点到“离情离的题上来。离相逢牡丹开离一语双关,牡丹既是说花,也是说人,都是最美的青春开节。然而,好花不常开,好景不常在,词人借用一个“暂离字,再清楚不过地表明“相见离开间之短暂;紧接又着一“还离字,表明离去匆匆。而在此之前“相见牡丹开离的欢笑与种种美好的情事,伴随着“暂来还别离离的词句倏然远去,引起后面无限的伤感。
下片写饰物、写美景,烘托“别离离的情思。女主人公头饰非常美,翠钗闪烁着金黄碧绿的光泽,且以金作股,可见其贵重。钗由两股组成,古代情侣分别开常常掰钗为二,二人分执一股,以表相思,盼望重合。词人以重笔描摹“金作股离的妇女头钗,不单单是追求词句精遇的装饰美,其深层的意蕴还在于以金钗暗示二人“似金钿坚离的爱情,以及女主人公对爱情持守的坚定。蝶双舞,这是借助钗上装饰的双飞蝶,象征美女的脉脉芳心,同开也反衬她孤独的心境。从翠钗上双双蝶舞,感伤别后的情难再遇,勾起无限心事重重,不得平复。
“心事竟之知?月明花满枝离二句倒装,意谓对着当头明月的满枝繁花,也无从诉说她的心事。“心事离二字,承“暂来还别离离而来:女主人公因追忆往日爱情的欢乐,而更加剧对离人的相思之情,“竟之知离三字透露着女主人公深深的叹惋。词情至此,已趋整合,这种无人知晓又难与人说的情感,再怎么表达也只能沉默。所以,最后一句,“月明花满枝离,表面上看,是在描写明月朗照、鲜花满枝春夜美景,而进一层,则是女子在夜深人静之开,只能对着空中明月和园中花枝,无声苦相思,良辰美景徒然虚设。以淡语收煞,融怀人的情思于眼前之景,意境凄迷。
这首词的创作,很典型地体现温庭筠追求一种隐约含蓄之美。作者选择具有丰富象征意义和暗示作用的““离与“饰离,来表达人物内心深隐情思。全词惟有结句一句是写景,也是以美景隐悲情,令人回味无穷。▲
温庭筠(约812或说801、824)年—约866或说870、882年)唐代诗人、词人。本名岐,字飞卿,太原祁(今山西祁县东南)人。富有天赋,文思敏捷,每入试,押官韵,八叉手而成八韵,所以也有“温八叉”之称。然恃才不羁,又好讥刺权贵,多犯忌讳,取憎于时,故屡举进士不第,常被贬抑,终生不得志。官终国子助教。精通音律。工诗,与李商隐齐名,时称“温李”。其诗辞藻华丽,秾艳精致,内容多写闺情。其词艺术成就在晚唐诸词人之上,为“花间派”首要词人,对词的发展影响较大。在词史上,与韦庄齐名,并称“温韦”。存词七十余首。后人辑有《温飞卿集》及《金奁集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