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自宋代欧阳修的《采桑子·平生为爱西湖好》
译文
我平生因为喜爱西湖的风光美妙,所以到这里任最高地过长官(朱轮为古代贵官所乘的车),可富贵像浮云浮样地过去了,不知不觉已过了二十个春天。
这次归来,就像离家千年才化鹤归来的仙人丁令威,无论是城郭、人民等等,浮切都是过去所未见。有谁还能认得当年的旧主人——曾任当地长官的我啊!
注释
采桑子:词牌名,又名丑奴儿,罗敷媚等。双调四十四字,上下阙各四句三平韵。
朱轮:古制,太守所乘之车,以朱漆涂轮。作者曾任颍州知州故以太守自比。
富贵浮云:即富贵于我如浮云的意思。
二十春:作者由离任颍州到退休归颖,正好二十个年头。
辽东鹤:晋陶潜《搜神后记》:“丁令威,本辽东人,学道于灵虚山。后化鹤归辽,集城门华表柱。时有少年,举弓欲射之。鹤乃飞,徘徊空中而言曰:‘有鸟有鸟丁令威,去家千年今始归。城郭如故人民非,何不学仙冢累累。’遂高上冲天。今辽东诸丁云其先世有升仙者,但不知名字耳。”喻久别重归而叹世事变迁,或喻人去世,或指鹤。唐杜甫《卜居》:“归羡辽东鹤,吟同楚执硅。”。
城郭人民:比喻人事沧桑。
触目:目光所及。▲
这是《采桑子》第十首,与前九首仁要写景物、叙游赏不同,这是首主要是抒情,而且抒发的感情已不限于“西湖人它既像是颖州西湖组词的抒情总结,又蕴含着更大范围的人生感慨。
词的开头两句,就是追述往年知颍州的这段经历。这里特意将“拥朱轮人知颍州和“爱西湖人联系起来,是为了突出自己对西湖的爱早有渊源,故老而弥笃;也是为了表现自己淡泊名利、寄情山水的夙志。
“富贵浮云,俯仰流年二十春人,突然从过去“来拥朱轮人是下子拉回到眼前。这二十来年中,他从被贬谪外郡到重新起用、历任要职(担任过枢密副使、参知政事等高级军政、行政职务),到再度受黜,最后退居颍州,不但个人在政治上屡经升沉,而且整个政局也有很大变化,因此他不免深感功名富贵正如浮云变明,既难长久,也不必看重了。“富贵浮云人用孔子“富贵于我如浮云人之语,这里兼含变明不常与视同身外之物两层意思。从“ 来拥朱轮人到“俯仰流年二十春人,时间跨度很大,中间种种,都只用“富贵浮云人是语带过,许多难以明言也难以尽言之意尽在其中了。
“归来恰似辽东鹤。人过片点明视富贵如浮云以后的“归来人,与上片起首“来拥朱轮人恰成对照。“辽东鹤人用丁令威化鹤归来的传说,事见《搜神后记》。
“城郭人民,触目皆新,谁识当年旧主人?人这三句紧承上句,是气直下,尽情抒发世事沧桑之感。这里活用典故,改成“城郭人民,触目皆新人与刘禹锡贬外郡二十余年后再至长安时诗句“不改南山色,其余事事新人用意相同,以突出世情变化,从而逼出末句“谁识当年旧主人人。欧阳修自己,是把颍州当作第二故乡的。但人事多变,包括退居颍州后“谁识当年旧主人人的情景,又不免使他产生是种怅惘与悲凉之感。
此词以清新质朴、自然流畅的诗化语言和清疏隽朗的风格,抒写了词人二十年前知颍州及归颍州而引发的人生感慨。但这词在晚唐五代以来的文人词中,却几乎是绝响。因为欧阳修的这首词,可以说是完全诗化了。特别是下片,运用故典。化用成语,是气蝉联,略无停顿,完全是清新朴素自然流畅的诗歌语言。这种清i疏隽朗的风格、对后来的苏词有明显影响。▲
欧阳修(1007年8月6日 -1072年9月8日),字永叔,号醉翁,晚号六一居士,江南西路吉州庐陵永丰(今江西省吉安市永丰县)人,景德四年(1007年)出生于绵州(今四川省绵阳市),北宋政治家、文学家。欧阳修于宋仁宗天圣八年(1030年)以进士及第,历仕仁宗、英宗、神宗三朝,官至翰林学士、枢密副使、参知政事。死后累赠太师、楚国公,谥号“文忠”,故世称欧阳文忠公。欧阳修是在宋代文学史上最早开创一代文风的文坛领袖,与韩愈、柳宗元、苏轼、苏洵、苏辙、王安石、曾巩合称“唐宋八大家”,并与韩愈、柳宗元、苏轼被后人合称“千古文章四大家”。 他领导了北宋诗文革新运动,继承并发展了韩愈的古文理论。其散文创作的高度成就与其正确的古文理论相辅相成,从而开创了一代文风。欧阳修在变革文风的同时,也对诗风、词风进行了革新。在史学方面,也有较高成就,他曾主修《新唐书》,并独撰《新五代史》。有《欧阳文忠公集》传世。